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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有趣的是，当人们用惊奇的、揽胜的方式来回看这两位老人的一生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当代人们想象和理解他们的理想的能力已经消失了——人们只会从一个不在置身其间的游客的角度来感喟不已，却没有能力去想象和建构这个故事里面的理想与理念。

罗素说：哲学，就我对这个词的理解来说，乃是某种介乎神学与科学之间的东西。惊讶是什么意思呢，惊讶是人们对事情的发生发展与自己的预期不一致的情绪反应。

（罗素《西方哲学史》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11）如果我们用更加精练更加明确的语句来概括的话，罗素的看法可以这样表述：哲学用理性的方法思考确切的知识所不能肯定的事物。探索产生成体系的知识，同时也产生世界观，正因为如此，它才可能成为一切科学之母（关于哲学与一般科学的关系，杜兰特说得非常形象：它是追求真理的开路先锋。只要是有利于探索的，都可以成为它的研究方法。老子的另一句话——有物混成，先天地生（《老子·二十五章》）则使人误以为他所说的道是某种相当于柏拉图的理念的实体。罗素也说：追求一种永恒的东西乃是引人研究哲学的最根深蒂固的本能之一。

（罗素《西方的智慧》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5.2）这段话可以这样理解：哲学的属概念不是学科，不是成体系的知识，因为它没有任何教条，当然也不存在任何权威性。譬如当我们了解人的生命发展的全过程，就会发现从卵细胞受精开始，到形成胚胎，到发育成生命个体，以及随后的成长过程，每分每秒随时都有生命中止的可能性，也就是说我们能成活下来的机率是很低的，但我们还是活了下来，这难道不让你感到无比惊讶吗？因此古希腊人便猜想现象背后一定有某种真实的东西保障必然性，哲学家的任务就是要透过变幻莫测的不真实的现象寻求绝对的永恒不变的本质（真实存在），无论是唯心的还是唯物的哲学家都如此。‘五十而知天命，他才知道命，‘六十而耳顺，善恶是非一切无分别，一切皆是顺缘，到了‘七十随心所欲不逾矩。

轮扁曰：‘是直圣人之糟粕耳。孔子云：朝闻道，夕死可矣。‘尽性，然后才会了解到宇宙与人生的本来是什么。要理解它的真义，我们还是要看先秦时人是如何理解这句话的。

斲轮，徐则甘而不固，疾则苦而不入。轮扁不慌不忙地说：好的，我说出道理来。

唐代孔颖达《周易正义·乾传卷一》疏云：命者人所禀受，若贵贱夭寿之属是也。才能视死如归，生死一贯，夕死可矣。是以行年六十，老而为轮。整句的意思是说人有欲，即有人我之境，要看他所求的东西——参阅李零：《人往低处走：老子天下第一》，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8年，第26页）。

文中的夭寿涉及生死的问题。诵先王之《诗》、《书》，不若闻得其言。故老子曰：‘道可道，非常道。所以说人的本性是清静的——尽性，就是究尽生灵所禀之性（《周易正义》孔颖达疏），回归人类的清静本性。

《性自命出》不明言人性本静，避免学人执着于静，这或许也可以说是其论说的精妙之处。在心念起处下功夫，是修行的不二法门。

夫形色名声果不足以得彼之情，则知者不言，言者不知，而世岂识之哉。以《诗》、《春秋》为古之道而贵之，又有未作《诗》、《春秋》之时。

道作为名，能够言说，但言说出来的却不是终极的大道（恒道，也引申为事理）。尽性是大学问，所以要先穷理。名，作为事物、制度的名号是可以言说的，但事物总是不断以展变化的，所以它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名（恒名）。智形于内，谓之德之行。性命与天道之学是由理至性而至于命，也就是《易经·说卦传》所言的穷理尽性以至于命。曰：‘圣人在乎？公曰：‘已死矣。

可以这样说，穷理、尽性、至于命是通过内圣的修习达及清静大道，而道、名、法是以清静大道为基础，以名连接形上形下，成就外王的事功，最后目标是整个社会达到清静无为的太平之世——由已及人，兼善天下，修齐治平，不是后世儒家混乱、苍白的口号，而是实实在在的大学问，大事功。这个命从大宇宙的角度说是天道，从人生的角度说，就是命运。

读先王之书，不如听其言，听其言，不如获得其所言说的根本之道，懂得了其所言说的根本之道，也即言不能言的永恒之道，所以说：道可道，非常道也，名可名，非常名。桓公读书于堂上，轮扁斲（音zhuó，意为砍削——笔者注）轮于堂下，释椎凿而上，问桓公曰：‘敢问，公之所读者何言邪？公曰：‘圣人之言也。

曰：‘然则君之所读者，古人之糟魄（通粕——笔者注）已夫。从内圣到外王，圆融无碍，这是世界文明史上极为罕见的。

故圣人之制礼乐者，而不制于礼乐，制物者，不制于物，制法者，不制于法，故曰：道可道，非常道也。制作万物的，不为万物所制约，制定法律的，不为法律所制约。我们勉强拿这一段来作注解。桓公悖然作色而怒曰：‘寡人读书，工人焉得而讥之哉。

一、道、名、法三者的本质及其间的辩证关系《老子》道经开篇的的几句话精妙地表达了道、名、法之间的关系。《淮南子·道应》有一段齐桓公与轮扁的对话，其中作者以道可道，非常道。

二、穷理、尽性、至于命，修养做功夫的三个步骤除了由道至名至法，由天道至于人道，中国文化中还有一个由人道至于天道的知识体系，这就是内圣之学，一言以蔽之，就是《易经·说卦传》所说的穷理尽性以至于命。所以说：道可道，非常道）综上所述，我们基本清楚了道可道也，非恒道也。

及其衰也，鸟兽虫蛇，皆为民害，故铸铁煅刀以御其难，故民迫其难则求其便，因其患则操其备，各以其智去其所害，就其所利，常故不可循，器械不可因，故先王之法度，有变易者也，故曰：名可名，非常名也。故恒无欲也，以观其妙。

圣人用之，上以和协顺成圣人之道德，下以治理断人伦之正义，又能穷极万物深妙之理。义形于内，谓之德之行。（文意： 齐桓公正在堂上读书，一位做车轮的工匠在堂下砍削车轮，他放下手中的椎子和凿子，问齐桓公：君王您正在读的是什么书？桓公说：是圣人的书。所以先王的制度，不适宜的东西就废除它，末世的事情，好的就发扬它——圣人创制礼乐，而不为礼乐所制约。

《礼记·乐记第十九》论人性与外物的关系时指出，是外物的影响使人产生了各种欲求和好恶分别，如果不加以节制，就会使人成为外在事物的奴隶，进而失去其内在清静自然本性。这与同时出土的《五行》篇观点是一致的，《五行》开篇就讲诸德当形于内，内生于心，最为重要。

那么有名之名与无名之道是什么关系呢？事实上《老子》道经在道可道也，非恒道也。事物总是在变化的，而道本身却是不变的。

这里的内，就是心的意思。（《五行大义·论情性第十八》引）表面上看来，郭店楚简《性自命出》没有谈到人性本静，但其核心观点与《礼记·乐记第十九》和《孝经纬·援神契》没有任何本质的区别。